章二 黑暗-《长安:青莲剑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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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联想到长安城里连日以来多位去世的机关师,丝丝不安,便涌上了他的心头。

    在回去路的上,荀青依旧在兴奋向黎乡描述着刚刚的场景,云海日出,坊市入城,中间掺杂着一些机关师们之间的理论和数据以及大量完全听不懂的专业名词。

    偏偏次序颠三倒四的,搞的黎乡云里雾里,根本不明白发生什么了。

    无奈的微微扭头,向着李白苦笑,投来求救的‘目光’。

    李白摇头,岔开了话题问道:“真罕见啊,你竟然有人管饭都不去。”

    “去估计也吃不好,一群人罗里吧嗦打机锋,不说人话,拿筷子稍微抖一下估计都要被他们回去笑半天。难道我说话好听大家就会让位给我?干嘛浪费时间。”

    荀青满不在乎的摇头:“难得咱们都有空,咱们去东市的得意楼吃顿好的去!”

    “羊肉?”

    李白眼睛一亮:“配缥酒味道一定不错。”

    “酒水请自费谢谢!”

    荀青气儿不打一处来:“这可是给黎乡补生日的,你不要喝的醉醺醺的好么?”

    “那凑合来两杯冻醪吧。”

    “不行!”

    “醍醐?”李白商量道,“过生辰总要有首诗吧?没有酒哪儿来的诗意!”

    “喂,你这个家伙……”

    “不如我来请客吧。”黎乡忽然插话,李白愕然回头。

    少年笑着,拍了拍胸口沉甸甸的内袋:“最近月钱刚发下来,我应该是最有钱的。”

    “不行,你的钱收着别乱花,将来要留着娶媳妇的……”荀青还没说完,就看到黎乡将钱袋拿出来,塞进了李白的手里。

    “至少酒的话,让我请吧。”抱着琵琶的少年执着的提议:“只要分我一杯就好。”

    “一杯的话,这些就够了。”

    李白打开钱袋,从里面捏了一角细碎的银片出来,剩下的剩下塞回了黎乡的手中,冲着荀青得意一笑:“兰花换酒钱,传扬出去,也是风雅一桩。”

    荀青愕然:“你不是吃饭不准别人买单的么!”

    “这又不一样!”李白理所当然的回答。

    “你这个家伙……还真是变得厉害啊。”

    “有吗?”李白疑惑。

    或许有,或许没有。

    哪里和原本不一样了,可终究和曾经自己第一次所见的那个少年没有什么区别。

    荀青不知道应该作何回答,许久,便忍不住摇头,无奈一笑。

    “切……好歹客气一点啊。”他回头对黎乡怂恿:“回头让他给你多写个七八来首,弹不完攒起来出本集子,咱也不亏。”

    “哈哈,才七八首也太少了点,要我说,十七八首也没问题。”

    李白拈着碎银走在前面,鼻尖仿佛已经嗅到了香甜的酒意。

    满心愉快。

    平日里那么人送来的美酒几乎快要堆积如山,可却远不如这一钱不到的碎银换来的酒更让人更加畅快。

    东市之中人来人往,高楼广厦之间悬挂着数之不尽的招牌。

    仿佛世间一切宝物都堆积在看不到尽头的商铺之中,往日里其他地方难得一见的珍品被摆在街边大声的喝卖,让人眼花缭乱。

    为了招揽生意,豪商们还砸下了大钱,延请舞姬与歌女在门前的高台上现场。还有的,干脆推陈出新,买了一艘花船挂着自己家的条幅在天空中固定的轨道巡游。

    而更多的则是大宗的出口和批发,店铺里所摆设的,不过都是样品而已。

    据说光是东西两个商业坊市,每日的流水就有数千万金之多。

    繁华之盛,冠以长安之最。

    摩肩擦踵的拥挤人潮中,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兴奋和期待的事情。而在这里的酒楼生意也红火的惊人。

    如果不是荀青有机关师的身份,外加拉了李白这最近名声鼎盛的谪仙来的话,都不一定能够预定上位置。

    侍者殷勤的将他们迎上了楼上的包厢,不一会儿便有浓汤翻滚的羊肉锅端了上来,洒下了一把香料之后,香气就越发的令人食指大动。

    一旦开始动筷子,荀青浑然忘记这是给黎乡庆祝生辰,自己的嘴里塞的跟仓鼠一样,总让人想起肥猪拱槽的动作。

    搞的李白一阵无奈,酝酿了很久的诗性都被搞没了。

    但诗性在重要也不如羊肉。

    眼看刚下锅的羊肉都要给这个家伙捞光了,顿时挽起袖子就加入了战场。

    反倒是黎乡坐在旁边,微笑着倾听他们拌嘴说话的声音。

    手里捧着一个小小的酒杯。

    不习惯酒意的辛辣,嗅着杯中的芬芳,原本苍白的脸色就红润了许多。

    眼看他不动,荀青塞了满满的一碗过来:“快吃,不多吃点,怎么有体力弹琵琶,将来说不定当了长安城第一琴师,个子还是和现在一般高,媳妇都不好找。”

    “过生辰呢,怎么就光顾着吃了。”李白提醒:“好歹说两句。”

    “对哦,黎乡说两句!”

    “……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呀。”黎乡有些不好意思摆手,“那就祝荀青哥哥能够成功选上坊主好了。”

    “这话我爱听!”荀青得意大笑。

    “也祝李白先生早点把大理寺的债还完。”

    李白愕然:“为什么到我这里就这么丧气了!”

    “不然狄大人又要派元芳上门收账了。”黎乡憋着笑,正准备再说什么,神情就变得困惑起来,不解的回头,侧耳对向身后。

    “怎么了?”荀青不解。

    “好奇怪的声音。”

    少年轻声呢喃:“就好像……”

    话音未落,轰鸣声骤然迸发。

    整个得意楼都陡然一震,原本竖起来作为隔间的木板在瞬间破碎,在隔壁的隔间内,浮现出令人头皮发麻的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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