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六 大长老-《长安:青莲剑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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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年男人吐出一口烟雾,打了个响指:“没时间解释了,快上车。”

    李白愣了一下,又回头看了一眼涌动的人群,还有诸多不怀好意的眼神。

    选择了从善如流。

    于是,机关马车在轰鸣中,绝尘而去!

    外面虽然听起来噪音不小,但马车内部还是经过改装的,竟然平稳异常,没有一点杂音。

    就是那个中年人不停的在抽烟,把李白呛得不行,直接把天窗开了。

    然后,他才回过头来,仔细端详着那个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许久,有些不确定的问:“大长老?”

    “对,是我。”

    大长老缓缓颔首,捏着自己的下巴,洋洋得意:“说今天就今天,没放你鸽子吧?”

    “你怎么在这里?”李白好奇的问道。

    “问得好!”

    大长老忍不住拍手,然后,不解的探问道:“昨天晚上开始,城里所有的帮派、游侠儿和剑客都收到了一封五万金的悬赏,要他们去割下一个叫做李白的人头,请问你有没有什么头绪?”

    “我哪儿知道啊!”

    李白不假思索的回答,“我行得正坐得直,有宵小之辈暗中妒恨也不奇怪吧?”

    说完,他才想起来……自己最近,似乎、好像、或许,还真得罪了一个什么要命的人物?

    “乌有公?”

    他震惊的问。

    “不然呢?”

    大长老抽完一锅烟,在窗户外面敲掉了烟灰之后,竟然又填上了一锅,“你以为整个长安还有几个人有这样的能耐?还是说,你不知道自己得罪的谁?

    我要来的再晚一点,你是不是囫囵着都还两说了!”

    “那你为什么不早点来啊!”

    李白恼怒:“一直躲着我的难道不是你吗!”

    “对啊,我是躲着你的啊,你才知道么?”

    大长老没好气儿的瞥了他一眼,“我本来不想见你的,真的一点和你的事情都不想碰。说实话,我甚至不想承认你是个云中人……你第一次上门的时候,如果不是陈实拦着我,我就要让人将你乱棍打出去了!”

    “凭什么?”

    李白皱眉。

    “就凭你的名声难道不够么?”

    大长老反问:“还是说,你觉得自己是个香饽饽,就一定要人见人爱?”

    这是从一开始,大长老就清楚,明白,并且深有体会的一件事。

    李白,是个麻烦。

    如果要详细一点的话,那么他就是个超级大麻烦!

    关键不在于年轻人的一腔热血,也不在于他究竟有什么目的或者居心,而在于,李白的性格和作风实在是太过于方正,黑白分明。

    和这个城市格格不入。

    最要命的是,他偏偏还具备践行自己决心的能力。

    早在听说长安来了个云中人,一把火烧了云间楼,还当街杀了季献的时候,大长老就眼前一黑,开始胃疼上火……

    尤其是听说这个家伙来找自己的时候,就更加胃疼了。

    他不清楚李白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也本能的,不想和这样的麻烦扯上关系。

    江湖越老,胆子越小,尤其是当了坊主,不想让坊民们平白遭殃,或者招惹什么祸患的话,胆子就要更小。

    要懂得见风使舵,要懂得圆滑手腕。

    原本,在确定李白本人不会威胁到光德坊的运转和平安之前,大长老是绝对不打算轻易见他的。

    甚至,如果不是昨天那档子事儿,他还打算继续放李白的鸽子。

    一直放到他气急败坏失去兴趣为止。

    “为什么?”

    李白恼怒的问,“我作为外来者持礼登门,就算是不喜欢我,你起码也要告诉我原因吧?难道云中人来了长安,待客的规矩就变了么?”

    大长老无奈摇头,许久,长叹一声,忽然问:“你知道,在云中‘天上人’是什么意思么?”

    李白一愣,不明白他为什么说这个。

    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奇怪的绰号有什么意义。

    “果然。”

    大长老苦笑,抽着眼袋,沉吟片刻之后解释道:“一开始的时候,天上人这个称呼,是用来形容那些在高山上修行的剑客。

    那些人的剑术卓绝,宛如仙人一般,高居在天上,餐风饮露,令人敬畏和膜拜。后来,山上的剑客们就慢慢的变质了,在云中城邦和部落斗争中,就变成了刺客的代名词。

    那群家伙,只要闻说不平和不公,便会残忍的用自己的剑,将一切导回正轨……哪怕过了这么多年,那些家伙都死绝了,但云中依然有天上人的传说。

    在云中,只有最厉害的剑客才配使用这样的称号。”

    他停顿了一下,瞥向李白:“如今,又多了你一个。”

    又一个被称为‘天上人’的家伙,来到长安,哪怕是大理寺都是要挂号,重点监视和考察的。

    这种人,但凡接近未央宫五里之内,都要上调警戒的等级。

    如果不拿弓弩随时瞄着的话,有些人恐怕连饭都要吃不下。

    虽然不知道李白是怎么摆平大理寺的,但大长老本能感受到,这个年轻人身上所代表的麻烦有多巨大。

    如果真的是一个温良恭俭让的读书人,怎么可能被这么称呼?

    “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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