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松泉镖局-《刀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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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祖小余见他与自己年龄相仿,竟敢叫自己“小子”,顿时怒不可遏,道:“你爷爷跑累了,歇歇脚,乖孙儿,去端碗茶来给爷爷喝。”刘公子面色一变,怒道:“给我打!”

    “谁敢动手!”一声清脆的叱喝从远处传来,乃是女子的声音。祖小余见一道蓝色的身影从眼前掠过,接着剑光一闪,十几名地痞无赖的右手竟全都被砍了下来。这一招又快又准,那些人还来不及感到疼,右手已经掉落在地上,等看见断口处鲜血淋漓,才齐声发出了惨叫。

    只见那蓝衣女子束着马尾,双耳戴着湛蓝色的耳环,一张脸蛋清新可爱。她立在祖小余身前,长剑一扬,杏目圆睁,目光从地痞无赖面上扫过,叱喝道:“还不快滚!”

    那些人看了刘公子一眼,心想还是自己的性命要紧,顿时手脚并用地跑了,转眼只剩刘公子只身一人。刘公子见自己没了依仗,腿肚子开始发抖,颤巍巍地道:“你……你……你待怎的?”

    蓝衣女子哼了一声,道:“阁下就是刘茫刘公子?好大的威风呐!”祖小余一听,噗嗤笑出了声:“刘茫?好名字!”刘公子脸上一阵青一阵白,说不出话。

    蓝衣女子长剑一挥,当场砍下了刘茫的右手,冷冷道:“留你一条狗命,再让本姑娘看见你为非作歹,哼哼。”

    刘茫左手抓着自己的右臂,叫得撕心裂肺,涕泗横流。“还不快滚!”蓝衣女子一叱,刘茫忍着疼痛,连滚带爬地跑了。

    祖小余朝她笑道:“多谢姑娘仗义援手,不知姑娘如何称呼?”蓝衣女子瞪了祖小余一眼,道:“方才你在长街上差点撞到我,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还有脸问我的名字?”祖小余吐了吐舌头,拱手道:“在下向姑娘赔罪了。”说完还郑重其事地鞠了个躬。

    蓝衣女子噗嗤一笑,道:“小滑头。”她指着地上那名厨子道:“救人须救彻,你将他送去医馆吧,本姑娘还有事,就不奉陪了。”没等祖小余答话,她已消失在几重屋脊之外。

    “诶!喂!”祖小余喊了几声,见那女子果然去得远了,心里闷闷不乐,低头见一枚湛蓝色的耳环掉在地上,便拾了起来,心道:“改日见到她,再还给她吧。”当下小心地收入怀中。

    祖小余将那名厨子搀扶起来,送去医馆,谁知走了数家医馆,均不敢收。祖小余心头怒火中烧:“好个刘茫,势力这般庞大!”他将怀中所剩不多的银两全部给了那名厨子,将他送出了城,吩咐他赶紧找个地方疗伤,不可再回扬州。那厨子连连道谢,屡次想跪下磕头,均被祖小余托住了,他见祖小余执意不受,便鞠了个躬,拖着条残腿走了。

    祖小余握了握拳,心道:“我身有要事,不可跟那公子哥多做纠缠,先去寻那松泉镖局要紧。”向当地人问清了路,便朝松泉镖局走去。途经扬州衙门,见衙门外围了一大圈人,正指着一张告示叽叽喳喳地议论,祖小余心中那股好奇劲儿又被勾了起来,便凑上去问告示上写的什么。

    一位老者打量了他一眼,道:“小伙子是外地来的吧?最近扬州城里闹得沸沸扬扬,大盗雨夜梨花在扬州出现,连着盗了八家豪商巨贾家中珍藏的古董字画,据说那些宝贝价值五万两银子呢,唉,五万两呐,够老朽吃八百辈子了。”祖小余也是吃了一惊,道:“这雨夜梨花胃口真不小。”

    老者道:“谁说不是呢?那雨夜梨花只在雨夜作案,偏偏最近扬州时常下雨,搞得扬州城里的富豪们天天担惊受怕,夜不能寐,这不,衙门赶紧贴出告示,悬赏雨夜梨花的人头。不过啊……”

    “不过什么?”祖小余见他话锋一转,连忙追问。

    老者将祖小余拉到人少的地方,压低了声音道:“雨夜梨花乃是劫富济贫的好人,扬州城里的穷苦百姓多多少少都受过他的恩泽。”他捋了捋胡子,眯眼笑道:“便是老朽我,也受过几两银子的好处呢。”

    祖小余心道:“龟龟,我真是倒霉到家了,若是早来几天,岂不是也能赶上这等好处?要论穷苦,我可不输给任何人。”他连道可惜,作别了老者,来到松泉镖局。

    那松泉镖局坐落于扬州城东大街的正中,门口竖着一根精铁打造的旗杆,旗杆上挑了一盏大红灯笼,灯笼之下,一面威风凛凛的镖旗正迎风招展,旗上画着一株苍劲有力的松树,树根下寥寥数笔,勾勒出一泓清泉。

    虽已入夜,镖局的朱漆大门仍然大开迎客,祖小余径直走入,便有一位驼背老者迎了上来。老者拱了拱手,面带微笑道:“在下松泉镖局管家刘驼子,不知这位小哥要保什么镖?本镖局走镖,万无一失,明码标价,童叟无欺,包您满意。”

    祖小余摆摆手道:“刘管家,我不是来托镖的,而是找刘松泉刘镖头有急事,不知能否通报一声?”

    刘驼子见不是托镖的,又看祖小余穿着寒酸,心道:“老爷何时结识了这等寒酸的小子,别是来诓我的。”登时收起笑容,伸出右手,道:“既然如此,阁下可有拜帖?”

    祖小余见他神色,知他瞧不起自己,心里有气,便道:“事出紧急,来不及准备拜帖,你若不信我,便把刘镖头叫出来对质,就说栖霞派托人来捎口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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