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迷路深林-《刀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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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芷阳见那副人物画像,依稀觉得有些眼熟,一时却又想不起来,待读到那副中堂,顿觉此间主人一定有什么伤心事,才来隐居于此。

    祖小余虽然认得一些字,却看不懂这文绉绉的词句,连忙问沐芷阳写的什么意思,沐芷阳一说,他立马点点头,心想果然和评书里说的一模一样,大凡隐者,多有伤心事。

    竹屋左侧放着一张竹床,床上端坐着一位闭目养神的男子,约莫三十出头的年纪,面白如玉,眉清目秀,胡子刮得一干二净,若非喉结耸动,祖小余几乎以为他是个女的。他虽身着布衣,普普通通地坐在那儿,却大有出尘之意,隐居之前,恐怕是个名头不小的人物。

    男子缓缓睁开眼睛,目光清澈如水。沐芷阳心想:“好一个俊美的男子。”男子指着二人身后,道:“那间屋子里还有张床,两位不嫌弃的话,就在那里将就一晚吧。”

    沐芷阳抱拳道:“多谢主人家,如此就叨扰了。”便拉着祖小余进了后面的房间。祖小余忍不住向后一瞥,见那男子望了沐芷阳一眼,又缓缓闭上了眼睛,心里隐约觉得那男子有点邪门,却又说不出邪门在哪。

    沐芷阳一进屋,解下斗笠往地上一扔,就把自己摔在床上,摆成了一个“大”字,用力伸了个懒腰,道:“今天可累死我了。”祖小余也瘫坐在地上,道:“我也快累死了,最近真是倒霉透了。”

    沐芷阳霍地坐起身,道:“我正想问你呢,最近遭遇了些什么?怎么会出现在南浔镇?”祖小余便把自己救卓春风、太白楼被灭门、聂聪托付自己送圣水坛子、找庞独眼复仇,嫁祸施怀盛等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沐芷阳听得一身冷汗,道:“没想到竟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你不会武功,能渡过这么多次劫难,真真是佛祖保佑了。此处离风波里不过两日行程,你将那坛子送到之后,就去找个酒楼继续当厨子,可别再摊上这些江湖事了。”

    祖小余摊了摊手,道:“我也不想惹这些事,都是事情先找上我的。对了,芷阳姐,你平时不都在山上练功吗,怎么有空下山?”

    沐芷阳道:“我师父说我武艺已有小成,不该总是待在山上,应该下山走走,长点见识。”她清了清嗓子,接着道:“四年前的春节,我回村听六婆说你已离开村子到杭州当厨子去了,便一直念着去杭州看一看你,这回借着下山之机,正想去杭州找你,谁知半路就遇上了。”

    祖小余笑道:“若非你来得及时,我的脑袋这会儿可能就搬家了。”沐芷阳嗔道:“你从小到大就不让人省心,明明是要命的事,却说得这么轻巧。”

    沐芷阳自小就爱护祖小余这个弟弟,有什么人敢欺负他,她总是第一个替他出头,久而久之,也最得祖小余的敬重。祖小余自来就玩世不恭,谁都不放在眼里,唯独沐芷阳说他的时候不敢还嘴,每次都老老实实听着。这会儿祖小余听着沐芷阳数落他,头低低的,不敢说话。

    沐芷阳道:“左右没什么事,我便陪你去一趟风波里吧。”她担心祖小余这一路又遇到什么危险,自己跟着,也好保护他。

    祖小余乐得蹦起来,拍手道:“好呀,芷阳姐跟着我,我可以每天做叫花鸡给你吃。”沐芷阳笑道:“难得你还记得我最爱吃叫花鸡。”祖小余拍了拍胸脯,道:“那怎么可能忘记?我明天就做给你吃!”

    二人数年未见,想说的话多到数不清,你一言我一语,一丝睡意也无,索性秉烛夜谈,漫漫长夜,仿佛稍纵即逝,转眼天就亮了。

    沐芷阳正说到在山上练剑的事情,忽听窗外响起几声“咯咯咯”的声音。祖小余探头到窗外一看,见绿柳翠竹之间,有几只肥硕的竹鸡正在啄食地上的虫子,喜道:“芷阳姐,是竹鸡,拿来做叫花鸡再好不过了。”

    沐芷阳笑道:“看来这顿叫花鸡我是非吃不可了。”说着将祖小余拉到身后,扬手打出了一枚离人血,其中一只竹鸡呜呜几声,倒在地上。

    祖小余正打算出去拣那只竹鸡,却见竹屋主人走到院子,拾起了那只竹鸡,来到窗边,目光如利剑般盯在沐芷阳身上,用那阴柔的声音问道:“你是栖霞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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