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李孺人没有保孩子的命-《红妆长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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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道:“那可见李孺人命不好。”我还是笑眯眯的,心神通畅,半盏茶留在我手里凉冰冰的,不过这倒是我今儿个听到最舒畅的事儿了,“年纪轻轻的,却没有保孩子的命。”

    程太医心领神会,拱手道:“微臣这就去开方子,必定‘药到病除’。请娘娘宽心。”

    我举起烛台来,烛光下的程太医倒是一个俊美的书生模样的年轻男子,委实令人心动的很。

    我喜欢漂亮的东西,喜欢漂亮的人。可我也真心实意地想要他们死透算了。

    我凝视了他一会儿,程太医规规矩矩地拱手作揖,亦不敢言语,我便笑道:“夜深了,程大人且回去歇着罢。李孺人的身子还请程大人多多照拂。”

    程太医暂且是个可用的人,很会审时度势。如今东宫是我主事,他上赶着巴结我也算是聪明人。只是不能尽信就是了。

    他果真是拜了一拜,退了几步,隐没进重重叠叠的帐幔里,身影再不见了。

    我又坐了一会儿,将这些事儿在脑子里头捋了一遍,渐渐地天色竟然也亮了。我伸了个懒腰,顶着乌青的眼圈去叫衷儿起床。

    衷儿若是睡不醒脾气就大得很,从前更小些的时候是哭闹,现在大了,便是坐在一边赌气,若有人上前去劝,劈头就是一巴掌。久而久之哪儿还有人敢上前去劝?

    如今正在风口浪尖上,光糊弄了陛下可不成,还需得做做样子。

    我入了后殿,里头果真还是静悄悄的。守夜的内侍早已起了,见我来了仿佛见了救命恩人似的,连连下拜:“见过娘娘。”

    我往内室里飞了一眼:“殿下呢?”

    内侍面露难色,我便心中有数,撩了帘子进了内室,几个侍女捧着锡盆跪侍榻前,衷儿抱着双臂,盘腿坐在榻上,气鼓鼓的模样。

    我无奈地笑着上前掐了掐他的脸:“我们衷儿还闹觉呢?”

    他一巴掌直挺挺地狠拍在我脸上。

    我没躲过,便挨了这一下,亲自拧了热手巾给他把脸擦了,柔声劝道:“乖衷儿,今儿个该去宫里头给父皇母后请安了。若是晚了,少不得父皇又要考你功课。”

    他没吭声,我便又给他穿了靴子,等他清醒过来,一只软绵绵的冰凉的手覆着我的脸,颇有些愧疚:“阿姐,疼不疼?”

    我笑:“阿姐本来就难看,打一巴掌也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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