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坐在云端心随风 三三-《潮水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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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靳明早、陈月娇相陪,曹步清喝了很多酒,愁绪扭结烈酒攻心,愁更愁。

    夜色很深的时候,在靳明早两口子千叮咛万嘱咐中,微醉告别返回,耳中响着靳明早的话:“哥们,你和唐师傅是老乡好朋友同事多年,革委会的人说不定也要找你了解情况,他们的方法很多手段也不光明,男子汉顶天立地第一便是顾及全局,切不可意气用事,理顺思想好好面对才是。”

    冷风吹过,头脑清醒了很多,从五哥家门口经过的时候,看见屋里还亮着灯,门外四周红色标语重重叠叠,夜色里清清楚楚,特别是那根新树立的电杆上,银色高音喇叭说明着发生的一切,他咬牙狠狠地蹒跚走过,做不得道理。

    走过涵洞桥爬上灯光球场再上右边土坎,长长的四排红砖平房第三栋,往里第三间便是自己的住房,喘息着到了门口看看表,时间接近十一点,他的住房,是当年厂里人少的时候吕长兴特批的,厂里单身职工有一套住房的男同志是他,女同志是黄金萍,建厂初期到现在,两人一直一排房子邻居。

    打开房门开开灯,家里一切如旧,曹步清平素清高要强,他不抽烟酷爱干净,虽然一个人居住,却总把家搞得如正规的家庭一般,桌子茶几杯盘碗盏一应俱全罩有盖布,镜框图画盆栽皆具,某种程度上说,甚至一般人家,还不如他的家具多、铺成丰富,便是门口堆放的煤块柴火,也是规规整整利利索索。

    多年来曹步清过惯独居清净生活,想干什么干什么没人打搅,这是一般双居过日子的人所不能或无法感受的。

    多天不在家,打开门窗透透气,拿起几根柴火放进熄灭多天的火炉子里,点着火加上煤块,炉面坐上一壶水烧着,尽管已近深夜,尽管酒意浓重,他没有一点儿睡意。

    一盆水将全身上下擦洗一遍,身子爽快许多,炉子上水已经烧开,沏了茶,搬了一条凳子坐在门口,就手将脱下来的衣服洗了晾好,坐下看着湿衣服嘀嗒滴水,吹吹夜风喝口绿茶清醒一下头脑,要把纷乱的头绪捋一捋,突然的,再一再二的事件,叫他感觉心口塞进一坨推不开揉不烂的石头。

    四边人家都已休息,房头一盏照夜昏黄孤灯,月清风朗的夏日夜晚,修文河大坝的水声和四野虫鸣蛙鸣混响,汇成浩瀚夜声,独自静坐,夜声笼罩虽然浩瀚繁绪万千,刻意倾听却尔缥缈,置身其中其实自有安静。

    曹步清冷眼四周观察了一下,除了房头路边插着的红旗在夜风里轻轻摇曳,沉沉黑夜不见别的动静,不觉感慨: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来到三线,本来除了后勤本身哪点儿业务,其实整天为别人写大字报,写大标语的自己,政治运动突然对正扑面而来,实感手忙脚乱,看着星空喝着清茶,他很快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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