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5.-《异界开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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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税?”

    李伯言点点头:“对,商税,江南之地繁华,尤以苏杭为最,苏州境内富商云集,财主成群,每日货物银钱流动巨大,我华朝商税大致分两种,凡行商行销货物,每千钱课税二十,叫‘过税’;凡城市商人销售货物,每千钱课税三十,叫‘住税’,……犯官胆大妄为,私自将商税翻了一倍,由于商人地位低卑,碍于知府官威,往往忍气吞声,再说以江南的繁华程度,纵是交了如此苛重的税银,他们亦有些赚头,所以这几年下来,倒是无惊无险的过来了……”

    李伯言说完,老脸布满羞愧之色,低着头看也不敢看任逍遥。笔  』趣Ω阁Ww『W.ΔbiqUwU.Cc五十开外的年纪晚节不保,如今在一个年轻人面前亲口道出以往种种不法之事,试问谁能不羞?

    不过李伯言明显是多虑了,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碰到了一个毫无是非观念的钦差大人。

    任逍遥听过他的犯罪细节后,两眼亮,拍着桌子大声赞叹道:“高啊!老李啊,您是高人呀!太厉害了,一个月随随便便就能捞几万两银子,靠!难怪别人都说当京官没前途,此言果然不虚,回头我得让皇上给我外派个什么官儿,甭管它二品五品,能捞银子就行……”

    “啊?”李伯言猛然抬头,满脸错愕的望向任逍遥。

    这……这钦差大人莫非在说反话讥讽于我?可是……他两眼都冒绿光了,那模样不像是讥讽呀……这世道怎么了?

    李伯言错愕的表情还没褪去,谁知任逍遥忽然神色一凝,眼睛恶狠狠的盯着李伯言,阴森道:“慢着!老子忽然想起一件事……”

    “何……何事?”

    “我任家商号好象在这苏州城内有分号……”

    “如……如何?”

    “这么说,你丫肯定也讹诈了我任家商号的重税……”

    “啊?”李伯言大惊失色。

    “啊个屁!”任逍遥忽然翻脸,一脚踏上椅子,朝他伸出右手,大怒道:“敢讹诈我家的银子,胆子不小哇!……赔钱!快!赔老子一百万两,不然老子跟你没完!”

    )

    李伯言被凶神恶煞的任逍遥吓到了。

    脑子出现短暂的空白后,终于结结巴巴道:“赔……什么钱?”

    任逍遥恶声道:“你讹诈我任家商号,难道不应该赔钱吗?”

    李伯言欲哭无泪:“……”

    现在到底谁讹诈谁呀?刚见这位钦差大人时,他还觉得任逍遥人模人样,挺像那么回事,没想到一提起银子,此人便彻底换了一副面孔,现在的任逍遥,除了身着官服,还有哪点像朝廷钦差?

    擦了擦汗,李伯言觉得此刻自己像只被狼爪子狠狠按住的小绵羊,这只狼正对着他大流口水,随时一口把他吞掉……

    “任大人,犯官……犯官没钱啊……”李伯言苦苦哀求,现在的他很狼狈,有种刚离虎口,又落狼窝的悲怆感。

    任逍遥不信:“没钱?骗谁呢?你贪了那么多税银,就没自己私下留一点儿?我不管啊,你讹了我家银子,现在给我老老实实吐出来,否则我把你家抄个底朝天……”

    说着任逍遥嘿嘿笑道:“抄家可是我的拿手本事,想不想见识一下?保证你家干干净净,家徒四壁,比水洗过还干净……”

    李伯言楞楞不语,眼神却开始闪烁。

    任逍遥见状,愈肯定这家伙贪了不少银子,贪官都这模样,当初自己被先皇揪住时,比他还心虚。

    亲热的勾住李伯言的肩膀,任逍遥开始做他的思想工作:“钱财乃身外之物,你又何必如此执着?佛曰:‘放下银子,羽化升仙’……”

    “佛……曰过这句?”李伯言迷茫了。

    “当然曰过!……你就当他曰过!”任逍遥顿了顿,接着道:“这句话就是为了告诉世人,不要在意那些阿堵物,因为它们很肮脏……嗯,但我是个不怕脏的人,来,把银子都给我……”

    李伯言犹豫不决。

    “快点啊,不给我就抢了,你当老子吃素的?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老子今天差点被你那幕后的大老板给毒死,难道你不应该给我点儿精神损失费吗?”任逍遥露出了狰狞的面目。

    李伯言望着任逍遥一副凶神恶煞的土匪样儿,浑身不由自主哆嗦了一下,出身文人的他,这时也忍不住在心里骂了句粗话:娘的!这是钦差大臣,还是棒老二?

    人在屋檐下,李伯言无法反抗,只好咬了咬牙,将手伸入怀中,掏出一大叠银票出来。

    任逍遥大喜过望,飞快劈手夺过银票,看都没看便塞入了自己怀中,出手之凌厉,反应之灵敏,直追江湖武林宗师。

    收好了银票,任逍遥看李伯言更顺眼了,妈的!随便唬他几句,他居然真掏银子,看来官当得越大,胆子也越小,回京城后吓唬户部尚书杜松君去,估计那老家伙这些年捞了不少银子……

    欣喜的拍了拍李伯言的肩,任逍遥夸道:“老李,你可真上道!其实你早也该看开了,以你现在的罪名,砍你十次头都不冤枉你,还留着银子有何用?这玩意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索性让我帮你花完得了……”

    李伯言一听“砍头”二字,两腿顿时一软,老脸霎时布满了悲怆和绝望,眼泪止不住的掉落下来,哭得肩膀一耸一耸的,很是伤心。

    尽管早已明白自己的结局,可从别人嘴里说出来,又是另外一回事了,谁愿意死?贪官们之所以贪那么多银子,就是因为想活得更好一点,谁希望自己被押上刑场被刽子手一刀给喀嚓了?

    任逍遥冷眼看着李伯言,心中说不上是鄙夷还是怜悯,这是一个可怜的人,官当大了,却中了别人的圈套,像个木偶似的被人操纵胁迫了四年,税银被别人拿走了,黑锅却让他背上了,棋盘里,他就是那颗弃子,除了用他换取一些利益外,根本毫无用处,临了被幕后之人一脚踹得远远的,不再管他的死活。他这辈子算是完了……

    换个角度想想,其实谁都有可能是别人棋盘上的棋子,就算任逍遥他自己,当初对付潘尚书,对付太子,数度出生入死,几番命悬一线,那个时候的他,不照样也是先皇棋盘上的一颗棋子吗?只不过先皇还算仁厚,对他这颗棋子恩宠有加,所以他才以弱冠之年,便官拜二品,爵封国公,立足朝堂顶峰,享尽无上荣耀。

    很多时候,人的命运是早已注定的,任逍遥不是那种能逆天的人,他没那本事,也没那么大的志气,他一直很懒,懒得情愿被人当作棋子,只要能让他舒舒服服享受生活,纵然是做别人的棋子又何妨?若都想做那下棋的人,这世道岂不是全了套?

    见李伯言哭得凄惨的模样,任逍遥叹了口气,有心想饶他一命,可江南税案实在太过惊人,而包括李伯言在内的六府知府,是胖子直接点了名的,也就是说,他已经上了胖子的黑名单,任逍遥纵是想饶他,恐怕也没那么容易。

    待李伯言情绪稳定下来,任逍遥道:“好了,咱们接着谈正事吧……”

    李伯言吓得一抖,脸上泪痕还没干呢,便立马苦着脸道:“任大人,我真没钱了……”

    任逍遥不高兴的道:“谁跟说这个呢?正事!继续交代你那令人指的犯罪过程,以及如何从一名清正廉洁的清官,变成了丧心病狂的贪官的心路历程……”

    李伯言嗫嚅半晌,叹了口气,道:“……任大人,犯官出身寒门,当年苦读十几年,才堪堪中了举,后来又中了进士,官场多年摸爬滚打,才爬到如今这五品知府的位置上,而且还是全华朝最为富庶的苏州知府,这其中除了韩家帮我在朝堂上下打点,使了银子外,犯官本人的努力也是必不可缺的,犯官一直以来都想做个为国为民鞠躬尽瘁的好官,可是……”

    李伯言神色忽然变得愤怒,死死攥紧了拳头,声调嘶哑道:“……自从落入那幕后之人精心设计好的圈套后,他便毁了我的一切!我的亲人,我的孩子,还有我的前途,甚至我的性命,都被他毁得干干净净,我……不甘啊!”

    “你送银子的那家隆德商号,如今可还在苏州城内?”任逍遥冷冷问道。

    李伯言苦涩摇头:“没在了,半个月前,那个商号忽然一夜之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从那以后,也没人再要我送过银子,一切就这样飞快的消失了,如同做了一场梦一般……”

    半个月前……

    任逍遥摸了摸下巴,仔细的回忆了一下,那时胖子在京城刚好跟他提起下江南的事,这么快苏州便得到了风声?

    紧接着,任逍遥悚然一惊,如此说来,就连京城皇宫大内,都已布下了那幕后之人的眼线,所以他才能第一时间得到消息,这么从容的将隆德商号撤出苏州城,留下一个罪无可掩的知府大人让自己去抓……此人到底是谁?他的势力未免太恐怖了吧?

    情知事态严重,任逍遥一颗心提了起来,不行,得立刻通知胖子,让他把皇宫内的太监宫女们逐一排查一遍,身边潜伏着敌人的若干眼线,谁能睡得着觉?谁知道那些眼线会不会忽然变成刺客杀手?世道赚钱不易,一人打两份工,领两份薪水也不算稀奇……

    皱眉看着李伯言,任逍遥沉声道:“还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吗?”

    李伯言想了想,苦涩摇头。

    他只是一颗棋子而已,棋子永远不必知道太多的,幕后之人看来对这些摆在明面的犯官很是提防,根本不会留下线索让任逍遥顺藤摸瓜抓到他。

    “你从没见过那幕后之人?每次都是他派人来与你联系吗?”任逍遥不死心的道。

    李伯言点头道:“那人从没露过面,而且与我联系的人,口风也很紧,我几次三番想从他嘴里打听点什么,都被他识破,他与我说话很简洁,只是吩咐我什么时间到什么地点,送多少银子过去,然后就走,行踪非常隐秘。”

    “我在京城听说,此案牵涉了江南某些世家,此言属实否?”

    李伯言苦笑摇头:“我也不知,这几年来,我所做的事情,便是默默为他们贪墨税银,日夜为自己的前程和性命揪着心,根本没能力,也没心思去关心其他,江南世家是否涉案,我完全不知道。”

    任逍遥相信他说的话。

    既然幕后之人敢把李伯言留在衙门随便他抓,就认定了李伯言不会知道任何有价值的东西,李伯言充其量只是一件作案工具而已,案子做完了,工具便随手扔在了作案现场。幕后之人留下李伯言的性命,从另一种角度来看,仿佛是在嘲笑任逍遥,或者说抱着猫抓耗子的态度,笃定任逍遥破不了此案,最后只能将这明面上的几位知府逮进京城交差,此案便草草了结。

    气愤啊,太看不起人了!任逍遥捏了捏拳头,眼中不由升起两团怒火,放蛇下毒害我不说,居然还调戏我?除了自己几个老婆,天下谁敢这么干?

    斜眼瞟了瞟默然不语的李伯言,任逍遥没好气道:“你还真是无私奉献啊,这几年埋头贪银子,两耳不闻窗外事,跟你寒窗苦读时一样专心,真了不起……哎,你贪了这么多银子,晚上睡得着觉吗?睡眠质量怎样?”

    李伯言垂着头,低声道:“像婴儿般睡眠……”

    任逍遥大惊:“不愧是经历过官场风浪的,这都能睡得着!”

    李伯言沉默半晌,道:“半夜经常醒来,哭一会儿再睡……”

    任逍遥:“……”

    李伯言认罪了,但任逍遥知道,他的认罪对整件案子并没有起到多大作用。无可否认,李伯言是件可悲的作案工具,他的人生显耀一时,却在最光辉的时候堕入了地狱。

    李伯言跪在押签房的地上,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求任逍遥救他小儿子一命。

    原来幕后之人为了让李伯言对他伏听命,不敢有二心,于是将他年仅不到二十岁的小儿子掠走,留下新婚妻子和不满半岁的待哺孙儿,整个李府陷入一片愁云惨雾,全家人终日以泪洗面,却不敢对外人稍提一字。

    “都是你自己造的孽!你还有脸哭!”任逍遥狠狠瞪了李伯言一眼。

    连家人都保护不了,还有资格做男人吗?

    命侍卫摘去李伯言的乌纱顶戴,剥去官服,收押入大牢,李伯言神情颓丧,面色苍白,任由侍卫将他架走,始终不一言。

    其实他和任逍遥都知道,人质落到那幕后之人手中,恐怕已是凶多吉少。李伯言这个五品的知府他都说弃便弃,毫不留情,更何况他的小儿子?

    押签房内只剩任逍遥一人。

    任逍遥坐在黄梨木制的太师椅上,怔怔不语,今日李伯言交代的这些东西太过平常,对侦破此案基本无甚大用,任逍遥静静坐着,脑中不停回忆着李伯言说的话,理清思路的同时,他想从中找出一些有价值的线索。

    以那幕后之人的举动来看,他的目的估计是要在这江南之地把自己杀了,否则他不会又是放蛇又是下毒,自己运气好,两次都躲了过去,可下次呢?下次他还会出什么阴毒的法子来谋害自己?自己还会有那么好的运气吗?

    至于李伯言和其余的五府知府,幕后之人并没杀他们灭口,目的其实也很简单,在杀不了任逍遥的情况下,他把这几颗弃子留给任逍遥,是想任逍遥就此罢手,把这件案子了结,毕竟从明面上来说,贪墨倾吞江南税银的罪魁祸便是这六府的知府,如果任逍遥识趣的话,只消一声令下,命各地影子将其余五府知府抓起来,此案已经可以完美了结了,罪犯已被抓,吏部很快会派遣候补官员来接替六府的知府之位,从此江南又是一片繁华强盛,歌舞升平。

    了不了结?

    任逍遥有些挣扎,还有些害怕。越深入这件案子,他越觉得那幕后之人的势力如何恐怖,手段如何毒辣,与这样的人斗,任逍遥没有把握。

    任逍遥的本质,仍只是个混吃等死的纨绔少爷,举凡这种人,别的尚且不提,胆子肯定是最小的,贪生怕死的性格决定了他不会主动招惹厉害人物,那是给自己找不痛快,任逍遥不喜欢干这样的傻事。

    可是就此回京,任逍遥又很不甘心。因为除了纨绔少爷外,他还有很多身份,朝廷的二品命官,世袭忠国公,是众老婆的丈夫,是家中二老的独子,更是胖子皇帝的患难之交……

    如果真如韩竹猜测的那样,此人在江南胆大妄为,操纵六府知府,又有着高深莫测的势力,其意自然是问鼎天下,窥伺神器,那么任逍遥就此收手的话,未免就显得太不负责了。这个毒瘤若不除去,回了京城还能过几天舒服日子?待那人羽翼已成,谋反作乱,那时自己如何对得起刚刚登基的胖子?如何保得住家人和老婆们的安全?

    查吧,继续查下去,再害怕也得查,有些责任是逃避不了,必须要背在身上的,为了家人,老婆和胖子,再冒一次险吧。

    任逍遥咬了咬牙,下了这个决定。同时他的脸色也变得苍白,因为害怕,浑身开始不由自主的颤抖。

    什么是男人?无畏无惧并不算男人,只有明明害怕,为了责任却仍鼓起勇气去面对它,这才是真正的男人。任逍遥不停在心里这样安慰自己,给自己鼓着劲。

    “来……来人。”任逍遥语气有些哆嗦。

    “大人,属下在。”

    温森从门外走进来,恭声应道。抬头见任逍遥脸色苍白,不由大惊,急忙问道:“大人,您怎么了?生了什么事?”

    “温森,这次我们面对的敌人很强大啊……”任逍遥叹息。

    温森将胸一挺:“大人,属下不怕!”

    你当然不怕,别人要杀的又不是你。任逍遥对这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家伙很是鄙夷。

    抬起头,任逍遥直视温森,面容渐渐变得坚毅,沉声道:“尽管敌人很强大,可我们一定要击败他!皇上刚刚登基,这是他交给咱们的第一件差事,咱们不能把它搞砸了!既然应了这份差事,我就绝不允许它失败!这件案子牵涉很深很广,但我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是,大人!”

    温森神情激动,很久没见任大人如此有斗志,温森很是兴奋,敌人强大又怎样?以往再强大的敌人,不也一个个被任大人收拾了么?潘尚书,太子,他们哪个是省油的灯?如今早已灰飞烟灭,化为一捧黄土了。

    温森对任大人很有信心。这件税案的幕后之人,一定会被任大人逮到,温森深深相信。

    任逍遥似乎也被温森激昂的情绪所感染,朝他笑了笑,接着面容一肃,沉声喝道:“温森,听令!”

    “属下在!”温森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从今日起,所有从京城带来的禁军高手全部集中……”

    “是!”

    “……集中起来保护我!”

    “是……啊?”

    “哎呀,本官主查这件案子,所以,我的生命安全是非常重要滴,是你们工作的重中之重,不可稍有懈怠啊,我若被人害死,你们还查个屁啊?温森啊,本官所言然否?……”

    “……”

    正与温森说着话,押签房的帘子忽然被人掀开。

    二人转头望去,却见泰王一脸笑意走了进来,见任逍遥和温森望着自己,泰王不由一楞,接着很快反应过来,急忙道:“哟,对不住,对不住了,不知道二位正在商议正事,我进来得太鲁莽,抱歉,抱歉,我这就出去……”

    任逍遥忙笑道:“没事儿,我们已商议得差不多了,泰王殿下不必回避。”

    说着任逍遥伸手将泰王拉了进来,亲密的揽着泰王的肩膀,笑道:“你是皇上的亲哥哥,又是亲王之尊,位高爵重,就算我们在商量正事,你也不必避开的。”

    泰王笑道:“只要你们商议的正事不是打劫或绑票,我还是很乐意参与一下的……”

    任逍遥脸黑了黑,尴尬的望向温森,温森也是一脸尴尬,讪讪的笑了笑。

    “这个……咳,本官是朝廷命官,怎么会知法犯法呢?打劫这种事……咳,偶尔为之,提神醒脑嘛,嘎嘎……”

    泰王指了指干笑着的任逍遥,不由哈哈大笑。目光流转,看见押签房内的文案上放着的那坛毒酒,泰王一怔,眼中忽然闪过一丝阴沉,接着很快恢复如常。

    任逍遥却恰好看见泰王眼中那抹一闪即逝的阴沉之色,不由楞住了。泰王给他的印象一直是爽朗大任,非常阳光型的帅哥,他的眼中为何会有如此令人心惧的神色?

    指着案上的毒酒,任逍遥疑惑道:“泰王认识这坛酒么?”

    泰王仍旧笑得很爽朗:“不认识,我其实不太好酒,见坛上雕刻的这些花鸟虫鱼有点意思,所以多看了一眼。”

    任逍遥释然笑道:“这是绍兴产的花雕酒,因其坛上雕刻了这些花鸟虫鱼,故而以‘花雕’名之,泰王殿下莫非连这都不知道?”

    泰王笑道:“我多年走南闯北,岂会连这典故都不知?我只是奇怪,这可是知府衙门的押签房,官吏们办理公务之所,文案上却无端多了一坛酒,有点惊讶罢了。”

    任逍遥嘿然一笑,低声道:“这坛酒可不是一般的酒,嘿嘿,泰王殿下还不知道吧?苏州知府李伯言,我已经命人将他押入大牢了……”

    泰王又是一楞,眼中却没有任何异常的神色,只是看似愕然地问道:“为何?苏州知府乃五品命官,他……是否犯了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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