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0章 再替你做件事!-《低调术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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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全友之死,在奇门江湖上并没有引起多么大的波澜,以至于这则消息真如一颗石子落入了江湖中,只是溅起那么一朵小小的水花,迅疾消失不见。

    倒不是为尊者讳之类的缘由,而是奇门江湖人士皆知,李全友的死,不宜讨论——在和苏淳风、罗同华的矛盾冲突当众爆发出来之后,李全友彻底落败,输得干干净净,而且就连官方,也因为李全友错误自私的行为被曝光,以及他的失败,从而遭受了巨大的公信力损失。如此一来,修为尽废且半身不遂的李全友,要么是无法承受这种打击郁郁而终,要么是被据说前去看望他的苏淳风一番言语给活活气死,要么……李全友很可能是被愤怒的官方,以不能公开化的方式,给秘密-处决了。

    再者说了,李全友声名尽毁,奇门江湖中人谁愿意去提他,莫说本来就厌恶他对待奇门江湖极为强硬的江湖人士,就连先前为了利益追随他的那些江湖人士,也无不对其深恶痛绝——真他妈笨蛋,明明是权势在手,偏偏在和苏淳风这个年轻后辈的斗争中失败,害得我们也在江湖上颜面扫地损失惨重。

    所以李全友这一死,奇门江湖上没有放鞭炮庆祝的人士,他就该庆幸感激着含笑九泉了。

    这一日。

    晴空万里,西北郊起伏的山峦上卧雪晶莹,分外美丽。

    昌平区,望陵园。

    这是在京城地区较为有名的一个公墓区,此地春夏时绿意郁葱,秋季枫叶艳红欲滴,冬季银装素裹分外妖娆。公墓四周群山环绕,若封似闭,层峦叠嶂,有“前朱雀,后玄武,左青龙,右白虎”之势,风水上可谓紧邻龙脉之地,暗合天人合一道法自然之说,山川合聚,藏风得水,龙脉气魄浑然天成。

    沿山层叠而上的公墓区,石碑林立。

    上午十一点多。

    十几辆轿车,一辆载着骨灰盒的黑色面包车,缓缓驶来,停在了墓区下方的小路上。

    数十人从车上下来。

    没有鞭炮爆竹的声音相送,人人沉默不语。

    在园区管理人员的引领下,一名看上去二十八、九岁,相貌与李全友颇有几分相像的青年,抱着骨灰盒一言不发地拾阶而上。在他的旁边,还有一位年过花甲的妇女,以及一位二十岁出头的年轻女孩。只是除却青年表情低沉略有悲伤之意外,那名花甲妇女的脸颊上却并无丝毫伤痛之意,而那名女孩,神色间更是闪烁着不屑和厌恶,似乎根本不想来参加这场极其简单低调的葬礼。

    身为负责奇门江湖的官方特殊机构一把手的武鉴,也亲自前来参与此次葬礼了。

    另外还有罗同华、白行庸、苏淳风、裴佳、单蓁蓁,以及京城奇门江湖的代表人物宋贺、宋慈文父子,熊永平、熊-炎父子,以及唐凌震和长子,那位曾被纵萌打断腿的幼子唐越,没有前来。另外,奇门江湖上各大宗门流派、世家,也都派遣了代表前来。虽然整个奇门江湖,如今对于李全友都没什么好印象,但传统观念极强的奇门江湖人士们,还是要走走这个形式过场,人死为大,人去仇消。况且,官方再如何失信于奇门江湖,可到底还是官方,或许以后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放松对奇门江湖的约束管制,但谁敢真的去和官方对着干硬来?照样弹指间让你灰飞烟灭。

    青鸾宗此次派遣来的代表,是纵萌。

    葬礼的仪式、流程都极为精简化,没有什么开场的悼词,也罕见的没有哭泣声——事实上,李全友死后几日的时间里,根本就没有办什么丧事,通知家属后,也只有李全友的两个徒弟到场,按照奇门江湖的规矩停尸五日,第六日火化,第七日下葬。也就是在今日下葬,李全友的前妻才带着两个孩子来了。

    苏淳风、纵萌、白行庸、裴佳、单蓁蓁、袁郎、刘悦走在人群的最后面。

    “李教授的前妻和女儿,似乎一点儿伤感的意思都没有。”白行庸淡淡地说道,但平日里一向温文尔雅的他,此刻却略显阴鸷的表情,充分流露出了他极度的不满。

    “清官难断家务事。”裴佳轻声道:“谁也不知道当年李教授家里发生了怎样的变故。”

    这话含蓄,但旁边几个人都听得明白。

    说白了也就是如此简单的事情——倘若当年的李全友确实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情对不住前妻和儿子、女儿,那么一家三口如今能来出席他的葬礼,儿子捧他的骨灰盒,佩戴写有孝子的袖标,就已经算仁至义尽了。而且依着李全友几乎众人皆知的强横霸道性情,说不得当年还家暴来着呢。

    白行庸轻哼了一声,显然对裴佳这般劝解的话语,有所不满,却也懒得去争执什么。

    其他几个人看向苏淳风。

    却见苏淳风仍旧是一副冷淡消沉的模样,似乎根本没有听到白行庸、裴佳刚才的对话。其实,他只是不便,也懒于去针对这种无解的问题,发表个人的观点。两世为人的他,再清楚不过白行庸和裴佳之间看似简单的对话,所流露出的不同观点之间的冲突了。无非是大男子主义和大女子主义的对撞,这些观念性的问题太扯皮,争不出个是非结果来。

    苏淳风想到的,是与李全友的家境状况颇为相似的王启民。倘若王启民意外身亡,他的前妻和两个女儿,会怎样呢?

    下葬的仪式,也格外简单。

    没有哭泣声。

    一片肃穆的沉静。

    直到两名相差也就两三岁,都在三十岁左右的青年,双目泛红悲恸之色明显地将骨灰盒安防完毕,填土掩埋,正了墓碑之后,王启民的前妻才象征性地蹲在墓碑前,望着墓碑上李全友挂着淡淡笑容的遗像,摇摇头,点了几张烧纸,一边轻声道:“给你们的父亲,烧点儿纸扎吧。”

    李全友的儿子跪下,表情阴沉如水地烧着纸扎,并拧开一瓶酒浇洒到焚烧纸扎的火堆中。

    李全友的女儿,则是倔强且厌恶地不想跪下,直到哥哥抬头冷厉地瞪视了她一眼,这才嘟着嘴满脸不情愿地跪了下去,却是梗着脖子一脸的不耐烦之色,也丝毫不去在意旁边那些陌生人神色间的鄙夷和愤怒,反而愈显自以为是地抖动着肩膀晃着脑袋。

    站在最外围的苏淳风,神情淡漠地注视着这一幕。

    “如果是李全友的儿子这副摸样,我就打断他的腿。”纵萌冷冰冰,**地说道:“虽然,我对李全友委实没什么好印象,但这是两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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